
匯率升值:同途殊歸的德國和日本
時間:10-04-13 來源:世紀海翔
匯率升值:同途殊歸的德國和日本
⊙德日匯率升值同途殊歸的歷史提示我們:匯率的大幅升值,并不是日本“泡沫經濟”的充分條件。同樣,如果我們注意到美國次貸危機之前,美元匯率持續多年的貶值趨勢,那么匯率的大幅升值,也不是“泡沫經濟”的必要條件。簡而言之,匯率大幅升值和“泡沫經濟”并沒有確定的關系。
人民幣匯率問題以及由此引發的中美貿易爭端,近來成為各界勢議的焦點,相關的報道和爭論亦是絡繹不絕。這不禁讓人聯想起歷史上相似的一幕。
在1969年到1978年以及1985年至1987年,日元和德國馬克同時經歷了兩輪堪稱比翼雙飛的大幅升值。兩種貨幣的兩輪升值幅度,均超過了40%。其中,1985年《廣場協議》以及隨后日本經濟的遭遇,至今令人談虎色變,并引之為升值恐懼論之經典依據。然而,歷史想告訴我們的遠不止這些。也許我們還應該記得,《廣場協議》升值的“黑名單”上,除了日元,德國馬克也赫然在列;然而,兩國經濟隨后的境遇卻有著天壤之別。
在新世紀國際經濟形勢風起云涌之際,中國踏至歷史性的關鍵節點。在這樣的時刻,以審視的眼光回望數十年前德日兩國的成敗得失,在讓人感慨唏噓之余,也會對我們有些許啟示。
升值沖擊下的失業率應對
20世紀60年代,日本和德國都經歷了持續的貿易順差,尤其是對美國出口急劇上升。在布雷頓森林體系風雨飄搖的時代背景下,1971年美國尼克松政府的“新經濟政策”,以及同年西方十國達成的《史密森協定》,對日元和德國馬克的匯率升值均產生了推動作用(不過馬克的匯率調整更為主動,早在1960年代就有小幅調整)。1969年至1978年,德國馬克和日元對美元升值的幅度,累計分別達到了49%和42%。在大幅升值的沖擊下,德國和日本經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沖擊。就我們今天非常關心的經濟問題—就業和經濟結構調整—而言,當時兩個國家的表現存在一定反差。
其中,日本的就業市場狀況較為穩定,而德國出現了嚴重的失業。后者的失業率從1970年的略高于0.5%,躍至1975年的4%;而身處相同背景的日本,其失業率一直控制在2%左右,與升值前1.2%的失業率相比,變化較為溫和。這是由兩國勞動力市場的工資彈性差異造成的。日本在終身亡雇傭制的背景下,企業很少采用裁員來應對經濟不景氣,而員工也易于接受減薪與企業分擔困難。而在當時的聯邦德國,工會勢力強大,德國工會聯合會在整個議會中的席位占到了44%,大部分聯邦部長也是工會會員。工會在1974年為實現工資兩位數增長而進行了罷工行動,甚至加速了當時勃蘭特政府的下臺。因此,得益于一個富有彈的勞動力市場,日本經濟在外部沖擊下保持了較低的失業率。
而德國在經濟結構的轉型方面反應更為迅速。在20世紀70年代,德國已形成了以“二元制”為主導的職業教育體系。所謂二元制教育,是把傳統的學徒培訓方式與現代職業教育相結合,其“二元”分別是企業和學校。而且,在職業培訓內容中,不僅包括電氣、機械等制造行業,還包括了諸如經濟與管理、護理與健康、家政與營養等服務領域的專業課程。此外,職業培訓的內容、專業等,也會根據現實需要變化及時進行改進。在1969年生效的《聯邦職業教育法》中,還專門將職業改行納入了職教體系。得益于此,德國較快實現了經濟結構調整:在1971年,德國和日本的服務業占GDP比重分別為:49.8%和49.0%;至了1974年,兩國的經例則分別是52.7%和50.3%。在經濟學中,服務行業提供的產品是典型的非貿易品;因此,服務業的發展,反映了德國經濟重心向內需方向調整。而成功的職業教育,則在供給因素方面加速了這一調整過程。
匯率升值與泡沫經濟無確定關系
1985年9月,西方五國達成了聯合干預外匯市場的《廣場協議》。協議規定上:日元與馬克應大幅對美元升值。事實上,從1985年9月至1989年12月,兩者分別對美元升值了46%和42%。同樣經歷了大幅升值,日本和德國的經濟表現卻截然不同。在20世紀80年代后期,日本經濟熱度一直高于德國;而在1990年代初,日本經濟經歷了泡沫破滅,并開始了“失去的
德日匯率升值同途殊歸的歷史提示我們:匯率的大幅升值,并不是日本“泡沫經濟”的充分條件。同樣,如果我們注意到美國次貸危機之前,美元匯率持續多年的貶值趨勢,那么匯率的大幅升值,也不是“泡沫經濟”的必要條件。簡而言之,匯率大幅升值和“泡沫經濟”并沒有確定的關系。但是,在現代信用紙幣條件下,每一次的泡沫經濟中,我們都看到了極度擴張性需求政策的影子—每一次泡沫的形成無一例外。
匯率升值本身,對日本經濟的影響需要全面的評價。事實上,匯率升值后的幾年中,隨著貿易條件的改善,日本對外貿易的福利水平有很大的提高;并且,匯率升值,也在經濟結構調整、對外投資等方面發揮了積極作用。
從貿易條件改善這方面來看。按照日本東京大學
不過,日元的大幅升值,確實對外部需求造成了重要沖擊。1986年,日本的外部需求對經濟增長出現了負貢獻,GDP增長率則由1985年的5.08%降至2.96%。在此背景下,日本采取了擴大內需的政策,以期減少對外部需求的依賴,使內需發揮主導作用,從而維持經濟增長。為此,日本政府采取了積極的財政政策和擴張性貨幣政策的雙松政策組合。在當時日本擴大內需的過程中,形成了以政府為主導的格局,具體包括增加政府公共投資(財政政策)、擴大企業投資(貨幣政策),以及轉變居民消費結構等措施。
但是,決策者嚴重高估了日元升值對經濟的沖擊,因此雙松政策力度過大。這就導致了兩方面的不良后果,為今后“失去的十年”埋下了伏筆。其一,過于寬松的宏觀政策,尤其是貨幣金融政策,導致國內資產價格泡沫膨脹,大量資金涌向了股票市場、房地產市場;同時,也加劇了境外熱錢的流入,進一步推高了資產價格。后來泡沫破裂產生的落差之大,其原因就在于此。其二,過度寬松的財政、貨幣政策,減少了日后經濟刺激的政策空間。日元升值后,經過幾年的雙松政策組合,日本中央政府債務占GDP比重在1990年就已超過了50%,而德國的這一數據直到2001年也未超過40%;貨幣政策方面,日本在1989年的存款利率不僅不到2%,而德國這一數據高達5.5%。可見,相對而言,帶著這樣的財政、貨幣政策條件進入1990年代,日本經濟刺激的政策空間已經捉襟見肘。而當經濟真正面臨困境的時候,政府刺激經濟的能力已經大受約束。
在馬克大幅升值以后,德國經濟同樣受到了沖擊。1986年德國的出口受到明顯沖擊;在1987年,德國經濟增長率更是降至1.40%,與升值前1984年的3.12%的增長率形成了鮮明對比。但是隨后德國經濟強勁反彈,1988年經濟增長率已經攀升至3.71%,1990年更是超過了5%的水平。在1993年,德國經歷了短暫的衰退之后,又回復到了平穩增長的路徑上。
摘自—21世紀經濟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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