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投資率是無法維系的“老路”
時間:08-11-07 來源:世紀海翔
高投資率是無法維系的“老路”
隨著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即將召開,關于對中國經濟刺激的新方案猜想層出不窮。從1993年以來,中國擅長用財政投資熨平經濟周期,從目前的情勢看,財政將在明年大手筆投資于鐵路和基建,同時也會兼顧一些民生性項目,例如醫療和保障性住房。
盡管偉大的法國社會理論家雷蒙·阿隆一直提醒一些知識分子的痼疾,例如“夸大所處時代在歷史轉折中的重要性,而忽略了過去的持續性”。但是,我們寧可拾起這分羞辱,也要進行某種適度的預警,強調一種必須要轉變的心態,那就是保持8%以上的高增長并不是未來10年或者30年苦苦支撐的“義務”,不要以為政府解決社會問題的能力依靠GDP增長,中國政府的執政基礎是不偏向于任何類型利益集團的“中性政府”,用科學發展觀思想實施全民長久利益的最大化。從這個角度上說,我們應當將GDP未來的心理指標進行下調:未來10年的GDP目標應該是5%,未來30年的目標是3%即可。其實,下調后的指標亦是一個了不起的任務。
理性地下調未來GDP增長率有著以下幾個原因。首先,中國GDP的總量已經很大,大得基數很難同非常高的增長率聯系在一起。其次,中國經濟得益于人口結構,但人口紅利正在慢慢消失,勞動力無限供應的神話已經“破產”。最重要的是,中國的生產率水平處于一個微妙期。一般而言,GDP可以分解為資本、勞動和全要素生產率(TFP)三個貢獻部分。中國在1978年-1996年,TFP的貢獻度達到30%—58%,也就是說TFP增長率在3.2%—4.5%之間,但在1996年之后,TFP增長率則在0.6%-2.8%,也就是貢獻度低于20%,相比之下近年來投資貢獻度卻一直高居43%以上。海外在中國經濟泡沫峰值的去年曾經大肆吹噓中國的TFP貢獻在40%以上,這是泡沫年代的泡沫話語。
TFP下行和高投資率代表著經濟結構質量的惡化,高投資率一方面反映了資本力量的強大,并吞噬和削弱勞動的分配力量,同時創造了超額的制造品生產能力,并使得利潤率快速下降,當國內的勞動分配不足夠消化,那么就通過出口讓海外市場消化。而出口吸收超額生產能力導致了巨額外匯儲備的形成和貨幣供給的快速增長, 這又催生了新一輪的超額借貸與投資, 產生更多的超額生產能力。最終,當美國金融危機爆發導致出口吸納能力急劇下降,中國的產能泡沫開始大規模破滅。現在沿海的經濟收縮很大程度上同高投資率、低TFP以及低勞動分配高度相關。
按照學術界流行的假設推理,如果繼續保持8%的GDP增長率,同時兼顧經濟質量的話,意味著資本跟過去相比的增長率不要超過GDP的增長速度,我們以30%的GDP用于資本形成,就會讓資本增長率達到7%,另外再假定勞動力每年增長在1.5%左右,這樣推導出TFP增長率將在3.5%左右,也就是說TFP的貢獻度將在44%,顯然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于是,除了將GDP的未來增長率進行調低外,沒有任何其他途徑。另外,我們還要考慮到人口紅利結束后的整體儲蓄率下降問題,坦率的說,未來30年是否還能有足夠的儲蓄率支持高昂的投資率,這也是個問題。
慶幸的是,中央政府顯然已經意識到這一點,并開始著手改變這一困境。投資民生項目、大力發展服務業、鼓勵企業創新、破除各種不合理的對民企的管制都是“對癥下藥之舉”。但是,正確的措施是配合經濟規律而不是試圖打破經濟規律,我們需要的是更穩妥地走向未來,而不是惶恐地懷念過去。
摘自—21世紀經濟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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